清明-1

鱼老大

    篮子里放着的芒果一直在勾引我，我没忍住抓起一只，咬了一口，往院子里走。软软的果肉在舌尖上，浓浓的甜征服了味蕾。

堂屋的门口趴着只猫，慵懒的倒着睡它的午觉。白色的石臼，乌黑的木杵，青青的清明麻糬，想想的松花漂浮在空气里。走过堂屋来到灶间，矮矮的黑色旧木桶（嘿嘿，我至今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安分的站在灶台上。光滑的内壁，斗状的竹篦子还粘嵌着几粒米饭。老太太在门外的青石条上择菜，看见了我也过去帮忙择一会儿。明天要上坟了。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去上坟了。清澈的溪水和上下的桃花只怕都要想我了吧。我小时候是小尾巴现在应该是叫大尾巴了，跟在父亲后面上山了。一过了清溪父亲就开始了我多年前就已经听熟了的故事。经常在哪儿放羊，喜欢在哪里乘凉，哪里的鱼多，哪里的水深可以跳水。一处处岩石，一棵棵高大的马尾松和这清溪都记录着父亲的青春年少。一路阳光，一路故事。

来到先人的墓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轻轻飘飘地就把思绪拉得很久远。远处父亲年轻时常去山上现在已经没有人迹了。

    “为什么呢？”

    “那时候那山上的柴比较多，大家都愿意去，”他眯着眼看着远处那座山“现在不一样了，没人烧柴了。”

    “哦”我点头。其实同样的话多年前我就问过。我佯装不借，今天再问，父亲还是很乐意再细细给我说来。很多时候我要明知故问。看着他平静的说着年轻的美好，我很是知足。站在他熟悉的地方，回忆他的青春，心境一定和那溪水一样清澈。

    经过了一整年的寂静，这篇墓地已经草木茂盛了。刀起刀落，把这片墓地整理了一遍。有只蜜蜂嗡嗡的叫我去看梨花。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盯着梨花看。真的，真的是洁白的那种，用“白色”这个词都有玷污了他的纯洁的嫌疑。洁白的花朵给人清爽的味道。几片小小的绿色叶子已经冒出了枝头。这大概就是“ 枝头春意闹”吧。娇娇的花瓣，嫩嫩的叶子。

    俯视村庄，矮矮的平房变成了漂亮的小楼。起风了，紫云英在婆娑，油菜花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