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皮茶

竺欢萍

      
        很多年前的春节去茶院一个朋友家，阿姨给我泡了杯茶，只见飘浮着几根橙黄色桔皮丝，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试着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只是茶里放了好多糖，甜腻腻的，我向来不喜欢甜的，朋友帮我换了一杯纯的不加糖的，清清的水里有几丝金黄的桔皮上下浮动，热气溢出杯口，看起来很美，他告诉我，这不是桔皮，是橙皮，专门泡茶喝的一种橙子，把皮切成丝，用糖腌着，可以喝半年，也有人不喜欢甜的，就直接切了泡茶，他们那边家家户户差不多都种有橙树，除了自己享用，还送亲戚朋友一些，所以这次回家，他也给了我三个橙子。
        对我来说喝茶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事。偶尔有一天，刚泡好一杯绿茶，看到朋友送的橙子，心血来潮顺手切了几丝橙皮放到杯里，这一喝把我惊奇的，浓郁的茶香里透着丝丝辛辣，大大刺激了我的味蕾，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一股气很快沉下去，特别轻松。之后，每次泡茶都会放些橙皮。
     朋友看到我的茶杯里半杯茶叶，几丝橙皮，挺惊奇的，大概他们没这种泡法，我给他也泡了一杯，他喝后，打趣道：“这是你又一懒汉做派，不过，这味道确实好，我们那边的泡法清新，有点淡，你这个浓郁，刺激。”朋友还给我详细介绍了橙皮，说橙皮是芸香科植物甜橙的果皮，外表面橙黄色或红棕色，有细皱纹及凹下的点状油室，内表面黄白色，粗糙，呈海绵状，附黄白色或黄棕色，质硬而脆，气香，味辛在则微苦。以色鲜汤、油润、质柔软，辛香气浓、味稍甜后感苦辛者为佳，乡人特别喜欢泡着喝，也不会说太多的溢美之词，大多的说法为“下气”。
   习惯了这种茶叶和橙皮掺杂的泡法，一发不可收拾，每次不加橙皮，会觉得无味。好朋友都知道我有这个爱好，有几个会特意带给我一些橙子。我会按时间早晚收藏起来享用。有一次，春给了我五个橙子，看着色泽特别鲜艳，表面光滑，金灿灿的诱人，我迫不及待清洗、切丝、泡茶，然后静静坐着，看一丝丝金黄的橙皮上下沉沉浮浮，一叶叶望海茶舒展着跳跃着，他们那么默契的融合在一个杯子里舞蹈。
      肚子疼的厉害，全身抽搐，心里惶惶的，冷一阵热一阵，这种疼和难受从来不曾经历过，细想也没乱吃东西，平时身体也没有病，到人民医院检查，结果居然是农药中毒，这才想起是不是那橙子惹的祸，赶快拿橙子化验，橙子表皮的农药残留物跟我检验出来的致病原因是一致的，原来每天在喝农药。
       春很惭愧，他不知道老丈人刚给橙树打过农药，看着一个个橙子活蹦乱跳的，就想着每年都会带给我几个，哪知害的我受这苦。
好多年，再也不敢喝橙皮茶了。后来，也有朋友送我加工过的干的橙皮，说是出口的，试着泡了几次，口感和色泽终不及新鲜的现泡的，所以少了喝的兴趣。对我来说要突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有点难，倒是感慨食品安全有多重要。
       触手可及的望海茶时时陪伴着我，可心里会回味，久久不能忘怀的橙皮茶，就像有些人在生命里出现又走了，留下的那一抹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