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否定自己,从头到脚地否定自己,她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药更没有吸毒,之所以要急着全盘否定,是为了让他更迷糊,在他尚未对自己失去任何兴趣之前,这么做也许还能吊得住他的胃口。事实证明,她做对了。
他被眼前这个精灵古怪的女人彻底糊弄,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性格的她才是他爱过的,他只想把自己灌醉,醉到不省人事,醉到模糊她满脸眼泪鼻涕仍然漂亮,醉到她的哭声都迷人性感。等酒醒,她会变成温柔可爱的贤妻,为他打扫一片狼藉的房间,奉上一顿丰盛无比的晚餐,然后蜕去身上衣衫任他吮吸揉捏她的酥胸。结果他把自己惹哭了,懊恼爱上的仅是自己的幻想,她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无声无息地扰乱自己的生活。
五个月前,他在朋友演出后台认识了她,那个时候她刚从疗养院出来没多久,整天混迹各类演出,和不同演员歌手上床,不分性别。她说,那是在尝试找到更合适自己的伴侣而不是别人口中的挥霍放荡。他立刻为她迷乱的眼神和离奇的身世吸引,邀她一同出没在酒吧ktv包厢,以各种借口占有她的时间,好让她远离演出和现场。他为她点烟斟酒,痴迷于她沙哑的嗓音,亲吻她身上每一道伤疤。
这种歇斯底里的挣扎,在她看来有些莫名。如果在一个女人身上再找不到新鲜感或者完全掌控的突破口,男人会很快退缩到百米外,以求保全自己。既然是要撤退,他现在这样无谓的挣扎是为了什么。为他逝去的无数精子和汗水还是那可怜的感情。在否定自己之后,她看到有一瞬他是震惊的,他一定为自己当初的好奇而后悔。后来他哭了。
她满意地拍拍裤子在地板上蹭的灰,走出去把门关上,走廊的灯应声而亮,很快传来高跟鞋撞击水泥地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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