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纪行——第三日 伍山石窟之聪明山水

枫竹

听了一夜的雨声，天微明，雨停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阴冷依旧。
     我退了房，计划今天游完伍山石窟就回家看父母，于是身上带的除了昨天就有的“长枪”，又多了个背包。到了北站，看到的是一座很有些气派的新车站，大概是我很久没有回乡的缘故吧，看到的东西都觉得是新的。到伍山石窟要先到“山陬海隅”之地的长街镇倒车，我去得很早，车里很空，路上也很空，很快就过了胡陈港大桥，到了长街地界。
     令我意外的是，原本以为这个以出产个大肥嫩的“西施舌”（即蛏子）而著称的地方只是一片滩涂，没想到长街镇很大。整齐的街道两旁是铺了彩砖的人行道，种着两排同样整齐的香樟树，沿街全是各种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在镇中心地段，有不少店面的门面装修和店内布局很有些水准。这里和城关一样，白天行人不多，只有少数行色匆匆的人快步走过。这时候人们早已各自自忙碌去了，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到街上来走动，那才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到了换乘处，见有三辆中巴车停着，有一辆车的车老板打着很响的呼噜睡得正香，其它两辆车开着车门却空无一人。一个站在路边正在和人聊得欢的老头看见我，指点道：“你上第一辆车，这辆车先开”
     “什么时候开啊？”我问道。
     “很快，马上就走了！”老头说完，继续聊他的。
     等了有大半个小时，陆陆续续又来了五个人，可还是没有发车的意思，我等得不耐烦，问老头：“到底什么时候开啊？你说的马上还是牛上啊？”
     老头笑了：“再等下吧，下了这么多天的雨，没人出门，生意不好啊！再来一两个人就走，别急啊。”
     在我上车一个小时后，在老头开始买票时，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胖子，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车终于开动了。
     到了景区门口，老头示意我下车。景区门口的广场边有一家不小的酒家，门口停了几辆车，却不见有人。靠近景区大门口有个石匠铺，一位中年石匠正在用他手里的锤子和凿子加工一只石臼，他的身旁还有几只加工好的石臼和毛坯石料。现在，这门古老的手艺在商品经济发达的浙江省，竟然还有人坚持经营着，着实令我惊诧。要说赚钱，打石臼属于既费力，又赚不到大钱的活儿。可就是有些人在坚持传统，即便是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是不弃不离。
     买了票后，走到入口处，检票的人也如梁皇山一样是一位保安，这位年轻的保安同样热情地指点我说：“你向前走，到左手边是聪明山水的景点，然后远路拐回来，不用到大门口的啊，拐一半就行，然后往右手边走，那里是不周神山的景点，你慢慢走的话大概三个小时吧。中午你要是想吃饭，可以回到这里出去吃了，吃完了再进去玩，没关系的！”我递上一支烟去，他摆手拒绝：“谢谢！我不会。对了，不周神山的几个洞窟里有点险，你玩的时候小心一点。”
     伍山得名于五座南北排列，海拔不足百米的低矮山岗。石窟开凿于八百多年前的北宋时期，作为一个采石场一只使用了几百年，后渐渐废弃，但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仍有人在少量开采。在浙江省内，同样由废弃采石场蓄水而成的景点不少，伍山石窟是仅有的海滨洞窟兼园林景区，但并不闻名，这跟旅游宣传不很得力有相当大的关系。
     
     谢过保安，前行数十步，卵石路全部变成了岩石地面，有几处静静的水潭，几段凿出的石阶。水潭不大，石阶也不高，而周边稀疏细弱的小树和一地的枯草，却透露出几分淡淡的怀古气息，这便是聪明山水外，属于“不周神山”十景之一的“长亭怀古”。顺着岩壁旁的小路缓步前行，只见岩壁下不时出现一个个不知何年何代被凿出的凹陷，下有一个个水潭，或大或小，都难测深浅，有些还有来历，甚至被冠以“泉”名。比如“醴泉”，据说这水有佳酿的味道，我看水面枯叶飘零，未敢轻易品尝。
     
     继续向前有两条路，一大一小，我不经意地走上小路。这条小路想必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石块缝隙间长满杂草，市面上满是青苔，还有枯树横陈拦住去路。小路尽头的一段被苔藓染绿了的石阶中间，竟然有几枝竹子硬是推开了石阶，顽强地从紧密的石缝间挤出，长到了胳膊般粗。自然是如此的奇妙，只要人们稍不留意，其自身的规律很快就会显现惊人的力量，所有人为的痕迹都会被抹掉，一切又回归自然。
     
     
     走过一座被劈掉一半山岩，下方同样有一池静水的“虚怀若谷”，便正式进到“聪明山水”。首先看到的是大自然的手笔，天然的岩画出现在眼前，那是山水长久地流淌在岩墙上，显现在石面上的水渍。水渍有黑色也有褐色，有紫色还有深蓝，久之变成了岩石的颜色，像极了是乡间农人自织的深色土布晾在山前。
     
     伍山石窟的三十余个洞窟群包含了八百多个洞窟，“聪明山水”的洞窟看似不甚险，其实好些水潭深不可测，险隐藏在宁静的表象之下。
     走进洞窟，踏在固定在岩壁上有五六尺宽的栈道上，看水就在脚下很近处，再抬头仰望，好似身处岩石宫殿，屋脊高不可攀，看得眩晕。顺着栈道，拄着“长枪”前行，不觉间走进了另外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上通天下有水，岩墙缝隙里注出的几条水线把浮萍织成的绿毯砸出了几个透明的水坑，原来石室间有很多难以觉察的缝隙链接着水潭。这水，分明是活水。
     
     石室一间连着一间，有的是条石立在石室中间，好似殿堂巨宅的顶梁柱，室内水气森森，空气阴冷，肃杀之气颇重；有的是半堵墙分隔了前后室，前室整齐又大气，如时常迎来送往，高朋满座的大客厅，后室则玲珑小巧，怡人温馨如秀女的闺房；也有的单独一间，室顶的圆形天窗有阳光射入，抬头看时，好似掉进了一只巨大的坛子，只能从坛底寻路出去。
     
     走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有小桥，有流水。这里便是“聪明山水”六景之一的“绿野仙踪”。十分扫兴的是，这里有过多的人工雕凿，甚至在洞口洞内都有动物或人物的雕刻，实在是有煞风景，如果没有这些现在人自作聪明的举动，“聪明山水”会更有韵味。于是匆匆走过，在登到聪明亭眺望了下白礁水道之后，顺着山路走向“不周神山”。（未完待续）
                                                                                                               写于2009年3月3日

四季丽家

期待下一天...

枫竹

下一篇还是关于第三天的。

cxb1980

怎么写的这么好 是不是自己写的

枫竹

4# cxb1980


再次回复：我的作品都是“原创”，不信可以查阅我的网易博客！

微尘

绝对原创

微尘

指尖的呻吟

苦闷为何我看不了图片。

cxb1980

那就是非常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