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群飞老师
回忆群飞老师 我没有看到他生病时的样子。两个多月前,得知他得了重病,曾想去看看他,被报社的朋友拦住。朋友的理由很充分,徐老师刚从上海化疗回来,这个时候去看他,只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于是我便打消了去看他的念头。心想,他毕竟还年轻,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吧?待他稍稍恢复再去看也不迟。遗憾就这样铸就。前天刚从上海回来,报社的朋友就告诉我,群飞老师走了。
脑子有片刻的短路,空空的不知在想什么。这样有才华的一个人,才五十岁挂零,真的走了吗?这些年来,经历的生离死别不能说少,平静的接受他人的死亡,已成为一种正常的反应,情感似乎麻木得近乎冷漠了。不过,对群飞老师的早逝,我还是感到痛惜。
我与他的关系,属于亦师亦友,勉强也算半个同事。曾经有几年时间,我在报社兼职,会到他的办公室去聊天。他这个人,属于严肃而沉默的,话很少,一般都是我在那唧唧呱呱地说,他静静地听,偶尔插几句,以便这样的谈话继续下去。
不过,也有例外,这就是我在讲述江湖见闻时。看得出来,他对这方面的内容是很感兴趣的,不时地插话和追问,叫我讲得更具体详细些。他建议我,可以把这些见闻和感受写下来,让他看看。
这便有了《至酒无名》、《角麂 》等散文的刊发。对于我的文字,他是以赞赏和宽容的眼光看待的,很少进行修改。他说,你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越高,别人对你的要求便低,继续努力吧。人是需要被肯定和赞赏的,群飞老师对我的指导和鼓励,促使我对写作的热情开始高涨。我制定了写作计划,接二连三地写,然后发给他电子文本。
记得是2009年的初夏,也是现在这个吃枇杷的时节,在报社的照排室我遇上了他。他说,要跟我谈谈。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为我泡上了一杯茶。香气馥郁,淡黄色的小花瓣沉浮着,来自早春原野的气息弥漫开来。这是我第一次喝枇杷花泡的茶,也是第一次知道枇杷的花可以用来泡茶喝,味道竟是这样的独特。我们这次谈话的时间很长,话题很宽泛,从文学谈到历史、人文、社会、宗教、家庭。他的兴致很高,语速急切,激情飞扬。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已拿我当朋友看。敞开心扉的群飞,是生动而可爱的,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性情中人,浑不似他的外表般刻板。
此后,我会时不时地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对我的文章很关注,发在文峰论坛上的,他几乎每篇都看过,然后告诉我他的评价。总体上说,以肯定居多,对有几篇存在问题的,也直言不讳地指出。他的点评中肯而精到,考虑既深又细,这对我很有裨益。在文学上,他是前辈和师长;在生活上,他是兄长和朋友。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因文字结缘,进而有了亦师亦友的情谊。
我的性情中有诙谐轻松的一面,喜欢讲些不咸不淡的冷幽默语言。与群飞老师相处时,见他老是一本正经地沉郁着,便时不时地逗他一逗。有次上厕所,群飞老师与我并排站着,我便问,徐老师您也亲自上厕所啊?他爆出大笑,连厕所也不上了,跑回办公室里,关了门在里面笑。这是我喜欢见到的,人生苦短,能笑笑总是不错的。现在想起,我的促狭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再也见不到他开心大笑的样子了。音,容,笑,貌,只能在回忆中浮现了。
从上海回来的当晚,我买了花圈去祭拜他。跪在他的灵前,脑子里都是他健康时的画面。不忍心去想象他弥留时的模样,我也想象不出,因此我也不必为了没有在他生前去见最后一面而遗憾。抬头看他的遗像,还是那样真诚地微笑着。我上了柱香,心里默念:就让那个正直、认真、善良、才气横溢的群飞活在我心里吧。
出殡那天上午,我没有去送他。大雨滂沱的九龙枇杷山庄里,我喝着枇杷花制成的茶,心绪飞到了报社。在他的办公室,他亲手为我泡了一杯枇杷花茶。香气馥郁,淡黄色的小花瓣沉浮着。。。。。。
{:6_287:} 他在天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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