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漂泊 发表于 2010-7-29 11:59:23

喜欢越剧

喜 欢 越 剧                        丁易 一直觉得,喜欢越剧是我妈妈乃至奶奶辈的事,自己一个正当壮年的纯爷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去喜欢的。原因大致有三。首先,印象中的越剧,无论唱腔还是演员们的表演,都是轻曼阴柔的,况且演小生的一般都是女性,没有多少阳刚气,而我一向认为,戏曲是不能太脱离现实的,对娘娘腔男人的反感,使我对越剧有了最初的偏见。其次,小时候看农村的社戏,除平调外,更多的便是越剧。“的笃班”的表演,除了演员们不那么专业的演技外,还经常闹笑话,这便常常授我以柄,觉得自己被愚弄。至于第三个原因,便是越剧的节奏太慢,拖沓冗长,无病呻吟,与当下社会的快节奏不合拍。尽管与京剧比,越剧的唱腔还算略快一些的。究其真实的原因,还是自己不懂得戏曲,无法欣赏,因此就有了上述强词夺理的所谓理由。是两个原因促使自己改变了原来的观点。直至现在,变得相当喜欢,空闲的时候便会打开电脑听一段越剧唱段。这两年多来,竟慢慢地痴迷进去,也分得清毕派、王派、徐派了。高兴时,也不惜用破嗓子学着吟唱,更多的时候,还是选几个特别爱听的唱段,用心去聆听。比如《红楼梦》的“葬花吟”,那是反复听的,直至被感动得想哭。曹雪芹的词本来就写得极美,是一首情调柔美、意境幽深的婉约词,以王派的唱腔演绎,更是柔美清丽、如泣如诉、痴情缱绻、幽怨绵长,如泉声咽危石,如深山闻鼓钟,如秋雨传风铃,如春日听燕语……说说第一个原因。去年此时,“越女争锋”第二季宁波唱区的比赛地点设在宁海柔石公园,后又决赛于杭州,总决赛于上海。机缘凑巧,我被作为随行记者和赞助商代表,与时任宁海越剧团团长的唐洁妃和花旦吕娅娜交往颇频。为完成任务,开始时是强迫自己去看去听去感受的。到杭州决赛时,面对流派纷呈、精致美妙的唱腔,各地方剧团选送的一流选手,狂热的上海戏迷,以及与绍兴越剧团的陈飞团长,中央台主持人白燕升,特别是此次比赛的主要赞助商、铁杆越剧迷、宁波双龙清洁用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才永的交流和请益,就情不自禁地沉迷其中了。越剧的柔美和唯美,是任何一个地方剧种所不能比的。唱词韵律优美文采斐然,唱腔婉转清丽缠绵哀婉,交织成一曲直达人心引人共鸣的仙乐,气似湖上静波,韵如山谷蝉鸣,味如早春香茗,趣同月下赏花。而后,在上海逸夫剧院的决赛中,已喜欢上越剧的我,则享受到当今中国最高水准的越剧盛会,谓之豪门盛宴亦不为过,十大名旦和十大小生的评选赛,激烈紧张又精彩纷呈。由于该赛的规则类似于快男超女之类的竞选赛,那些各地剧团选送的年轻选手的确面临巨大压力,能否晋级除了平时的功底外,更多的是靠稳定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发挥。选手面临着评委的压力,评委又面临着观众的压力。特别要提一下的是上海的越剧迷,这是极其狂热甚至疯狂到不可理喻的一群“骨灰级”戏迷,对于他(她)们看好的选手,如果评委打出的分不高,他(她)们不但敢置剧场秩序于不顾大吵大闹,还敢冲到评委席上纠缠甚至推搡评委们的。杭州红光剧院的决赛便发生过这样的一幕,央视主持人白燕升当时是评委之一,这是个极有才华而临场经验又很丰富的戏剧人,被上海戏迷围攻达十分钟之久,演出被迫中断,白燕升被逼得流下眼泪。这些镜头,电视播出时当然是被删剪了的。宁海越剧团的吕娅娜的确争气,在强手如林的拼杀中脱颖而出,荣获“十大名旦”称号。颁奖时,王文娟、毕春芳两位老艺术家登台,全场轰动。顺便提一句,毕春芳后来还来到过宁海,在强蛟码头的水上餐厅用餐,我也敬陪末座。现在想起来,这是一种缘分,也是一份难得的荣幸。毕竟,老太太已八十好几了。再说说第二个原因。中年以来,以前种种波折浮躁,似乎慢慢远离,心平静得多了,于音乐艺术的趣味也开始发生变化。那一大捆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摇滚乐唱片被束之高阁,耳朵里再也听不得喧嚣吵闹的声音,代之以江南丝竹和心境更合拍的越剧,听得懂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原因还在于越剧本身的美。多听听,心便静下去,静下去,慢慢地如入定的老僧一般。越剧是有禅意的,有诗意的,是空灵的,有入世出世意味的。无数的悲欢离合坎坷沉浮人生百态,莫不可在越剧中浮现和体会,戏如人生,岂虚言哉?难得的是,近日邂逅一位八十后女孩。她高挑白皙,风姿绰约,思想新锐而又深邃,写得一手极美的文字。初识该女,以为潮人达人一类的白领丽人,却在一次休憩中,惊异地发现竟是一资深越剧迷。那晚她清唱了几段《沙漠王子》、《何文秀》唱段,声音既可激越高亢穿透云霄,也可浅吟低唱哀怨动人,功力非凡。听她唱戏,如饮醇醴,如对幽兰。美人灯下,佳音萦室,岂非人生一大快事也!于是我便谬托知音了。与之倾谈,得知这是个命运悲苦的女子,某些地方有类于林黛玉。为之叹息之余,却也认同“红颜薄命”这个词于她是恰当的,故录《葬花词》选句如下: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不过,我希望她的命运会变好。一个感情丰富还喜欢越剧的女子,是应该在这个世界得到幸福的。越剧不是教人陷入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艺术,而是教人看透世事通达做人的哲学,让人的灵魂在美好的熏陶中得以净化。越剧,有充分的理由让我们去喜欢!

号角 发表于 2010-7-29 22:27:38

{:6_287:}

浅笑嫣然 发表于 2010-7-30 20:50:04

三四岁的时候会唱《送花楼会》,现在却是什么调也哼不出来了。

缩水柠檬 发表于 2010-8-1 21:15:58

内容不喜欢
文风喜欢
所有我总是不看你的贴,但一定要顶你的贴

涟漪 发表于 2010-8-3 20:23:59

知音

寒衣 发表于 2010-8-4 06:07:39

小时候喜欢,现在更爱听京剧或昆曲,感觉越剧与江南水乡一样,虽然美,但容易消磨人的意志

金溪浅鱼 发表于 2010-8-8 09:11:46

净化:victory:

林木木 发表于 2010-8-9 21:33:59

这种文章才是文章。。。

青枫 发表于 2012-1-13 14:36:17

我乡野村夫一个,从小听越剧长大的。村子里请越剧团表演的时候,我就钻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的高台底下,仰望着美丽的戏子伶人满台乱走,直看得汗毛直竖,浑身哆嗦。那霞冠凤披下鬓角飞扬,裙角翻舞,甚至轻微的颤抖,千种眼神,万般情态,还有经常性的突如其来的大小失误,让人提心吊胆又忍俊不禁,这一切联成了奇妙无比的气氛,这种临近鉴赏的逼真感和刺激性以后我很少碰到。再正规高档的剧团,我感觉远远观看就索然无味。以至于我走出深山以后,那种亲切的情景还一直萦绕在我脑中。从此我只看越剧现场,并且要离得非常近不可。这种鉴赏观后来也一直影响我听摇滚的方式。但是越剧和摇滚乐我始终并不觉得它们孰高孰低。人们总是用一种观念来诋毁另一观念,实际上不过是他们自己的观念出了问题。我觉得我欣赏越剧是出于纯粹的美的渴望,对于摇滚则是内在的激情的需要。事实上,摇滚的抒情旋律即使相比越剧中最经典的选段也不遑多让。电吉他的音色本就可以像小提琴一样优美。但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二胡。我小时候经常梦想我在越剧团里面司职主胡。只要胡琴一拉起来,我就陶醉了,有几次我真害怕我就晕厥在台子下面。但若说越剧消磨意志,乍听似乎有点门道,实际上是没有一点道理的。任何艺术你都可以沉浸其中。如果你因此而忘却了生活,不是从艺术中去汲取生活的兴趣和勇力,而是一味逃避生活或者自欺欺人,那可怪不得缪斯,只能怪自己了。对越剧了解不深的人的感觉它总是一味的依依呀呀的才子佳人,因为他们对越剧的欣赏可能只限于极少数的几台文戏,事实上,越剧中也不乏武戏和抗争性曲目。即是才子佳人戏,剧中情人遭受着命运和现实的拨弄,我们同情他们的同时难道没有兴起一点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执念吗?关于戏剧的功能,亚里士多德曾说是"卡塔西斯",一种适度的怜悯恐惧引起的美学享受。作者在最后也已经讲了是净化和助益人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挺羡慕文章的作者,可以就近看到高水平的演出,甚至和卸下了粉妆的戏子一起生活交流。我大概只合躲在乡村戏台下看些破绽百出的表演吧,然而我已深感欣慰。哈。

寒衣 发表于 2012-1-13 15:26:38

青枫 发表于 2012-1-13 14:3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我乡野村夫一个,从小听越剧长大的。村子里请越剧团表演的时候,我就钻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的高台底下,仰望着 ...

只能说青菜罗卜,更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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